——读黄春林画作的笔墨感说 我这里不是在替黄春林做广告。读了黄春林的多幅山水画卷,那是他儿子从网路上传给我的,发现他画作的墨感、笔意、结构、纹理、意趣和情调、块面感和空间疏密感,还有画家内在的审美学感悟和超然物象的情致,给我留下极深印象。那种印象是一种凿痕,有如刻之于苍壁之上。 凿痕你知道吗?凿痕是用刀刻出来的。 所以我说,如有收家从此类作品跟前走过,一定要驻足侧目一望。心动的频率是一种心理反应的烈度。 这里先说黄春林画作的两点笔墨感。我的副题叫“笔墨感说”。这是两个词组。“笔墨感”是一个词组,“说”是一个词组。“笔墨感说”是我对黄春林的笔墨感的一个说辞。 我认为黄春林画作首先引起你的审美愉悦,应是那种作品的装饰品性。有的人一直将绘画的装饰性当成一种岐误,好像作者追求装饰性就降低了审美追求。其实装饰性从来就是绘画创作的本意和根源。人们往往是为了装饰生活才产生了绘画的冲动。黄春林画作的那种装饰品性确实达到很高的审美境界。他对画意、布局以及角度的选取总是进行精心的处理,画面的物象总是处在令人视觉最愉悦的地方。 还有一点是黄春林画作的形式感。那种形式感是一种有意为之,而且是对某种艺术品格的刻意强调。我曾看见过他的一个四条屏山水画作,主题是群山的四季变化。四个条屏是四座巍峨群山。画作表现出崇山的峻伟和苍茫,而且墨色浓重。而那四条屏最令人感动和震撼的却是那种形式感的叠加。因为这种有意的艺术的强调使画面更加凸显。 黄春林画作的装饰性和形式感可能跟他早期的绘画训练有关。他更早接触的是工艺美术作品。大家韩美林早期学的也是工艺绘画,敦煌壁画本身从艺术样式上说就是工艺画系。总之,读黄春林的作品有一点可以放心,你的视觉绝对不会因画面的某种原因,而使你的心理和感受产生不适。 因为美。 黄春林60岁才进行绘画创作,也就是退休了才开始作画。他从小就喜欢绘画,但是从没把那当成专业。他更早的时候还是个作家,写过多部小说、散文。他曾经是一个知青,当过山村小学教师。他还是一个钳工。在一个机修车间里,用机油把脸弄得像一个大花。他的发迹是他在漳州工作期间,因为能力出色,被选拔当了当时一个上市公司的副总。 我和他是青年时期的朋友。我们曾经是“文革”的消遥派一族。因为家庭成份的原因不能当红卫兵。我们因而也就在那段时间,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作品。我们有一小圈子人。习画、写作、学习书法、声乐和弹琴,不一而足。从这个角度说,我们要感谢“文革”。没有“文革” 我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才情。 但是最终我们还是受到“文革”的冲击。我们曾被打成“黑帮份子”,莫名其妙地关进监牢。后来因为某伟人大手一挥,我们全去下了乡。黄春林喜欢拉小提琴,我喜欢唱歌。我有一个小说叫“黑风谷”,里面有一点他的影子。 但是应该说,“文革”也从精神层面拯救了我们。我们成了一代意志上历经磨砺,对人生坚守信念,穿越城市和农村生活、负责任和有担当的所谓“知青”族群。 黄春林最近刚刚到太行山写生归来。他听说那里有一条大峡谷,马上从厦门出发。我们可以想象,一个年近七旬,头发苍白的老人,身上背一只双肩包,手提画架,在那些高山大谷到处走动留连。那本身就是一副生动的故事画面。 黄春林对自己的水墨山水绘画始终强调一点,他是一个坚定的写生派。他崇尚的一个终极审美就是大自然和真实。他推崇历代那些以写生入手,也就是走向自然和本真的,独辟蹊径,个性鲜明,极具独创性的画家。他们有元代的黄公望明代的沈周清代的石涛,近代大师傅抱石李可染吴作人石鲁等等。 而他十分不屑的是那些囿于临摹,足不出户,画地为牢,将水墨画创作程式化和程序化,把艺术形式固定化和模式化,并进而束缚个人的才智和感悟。从而让创作之源枯竭,创作之本弱化和退化。而我特别吃惊于他对那些不读书的所谓画者的唾弃,那种唾弃几乎到了憎恶的程度。他始终认为学识、认知、感性、高素养和高品位才是画者之道。谓之人品不高,作画无法。 在这里,我把一长串省市地名罗列出来,你就可以看到一个坚定的写生主义者的脚步走得有多远。 西藏、青海、宁复、内蒙、黒龙江、河北、河南、陕西、北京、天冿、山东、浙江、广东、江西、湖南、广西,这些他都走过…… 我最后还得再说到黄春林的笔墨感。笔墨感是一个模糊的概念。他可以是纯主观的,纯印象和纯感受的,可他又是笔墨线条,虚实开合,策动和谋篇,一些结构的主张和一些运笔的意向。黄春林的绘画让人感觉画意隆重,空间感充实。他着墨很浓,那是一种作者的激情指数。他的开合幅度很大,特别表现在他的一些巨形的画体空间。 黄春林画作有一个特别令人感叹的是,那种虚实的互衬。他在细节上几尽写实手法。在细部的刻画上,完全是一种素描性质的勾勒。可是在开放的笔形和笔意上,却完全透出他的审美意象的空灵和超然。而这种写实与写意的互相映衬,使作品在美学意义上达到一个甚高的境界。 黄春林有时会自傲地说,这就是他自己形成的笔墨语言。而能够形成这种笔墨语言正是他个人的功力和魅力所在。 我还有一个特别的发现,他在一个总体构图中,块面感很强,画意充盈。可就在这跌跖起伏和波澜壮阔的描写中,总会有些些微和精细的气韵悄然飘出。那是一些飞雁,一根塔尖,一抹远山,从而逸出无限的空间感悟…… 海迪 写于2015年7月 (本稿不支持删改) |